作者:郑峻


“我爱Twitter”。在留下这条推文之后,Twitter联合创始人兼CEO兼执行董事长杰克·多西今天正式宣布辞去CEO职位,由CTO阿格拉瓦尔(Parag Agrawal)接替他的职位,任命立即生效。多西在辞职声明中强调,辞职完全是自己的决定,阿格拉瓦尔的委任得到了董事会的全体同意。Salesforce总裁兼COO泰勒(Bret Tylor)将接替多西,出任Twitter执行董事长职位。

  

多西还表示,自己会在明年5月董事任期期满之后离开董事会,给新CEO更多的自由空间。他在辞职信中写道,自己并不认为“创始人领导公司”是一个重要优势,反而觉得这是一个严重限制因素。“我认为一家公司能够自主发展,摆脱创始人的影响和指导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”在多西宣布辞职之后,Twitter股价先是飙升10%,然后收盘又下滑了2.75%。上涨下跌都耐人寻味。

  

这意味着多西将彻底作别Twitter,离开他联合创办的这家社交媒体。不过,即便彻底退出了Twitter运营,多西依然是Twitter的最大个人股东,也是Twitter无可争议的灵魂人物。新CEO阿格加瓦尔是多西的多年部下和好友,和他拥有相近的公司发展战略理念。阿格加瓦尔已经在Twitter工作超过十年时间,从普通工程师一路晋升进入核心管理层。值得一提的是,继谷歌微软AdobeIBM等科技公司巨头之后,Twitter也选择了一位印度裔的CEO。

  

和诸多巨头的创始人一样,多西对Twitter的影响力无人可及。他不仅亲手创办了这家社交媒体,更在过去十年时间里掌控着Twitter的整体运营和战略方向。Twitter能成为市值360亿美元、日活超过2.1亿人、最具社会影响力的全球社交媒体巨头,多西居功至伟。

  

过去15年时间,多西在Twitter的角色经历了“联合创始人-CEO-董事长-执行董事长-临时CEO-CEO”的一系列变化。多西是Twitter四位联合创始人之一,也是第一任CEO,但因为盈利模式理念存在明显差别,两年后他就被Twitter董事会罢免,由另外一位联合创始人威廉姆斯出任CEO职位,多西转而担任董事长。2011年Twitter董事会又罢免了威廉姆斯,选择科斯特洛(Dick Costello)担任第三位CEO,多西的角色变为执行董事长,掌控了更多战略方向。

  

2015年6月,科斯特洛因为业绩不佳宣布辞职,多西再次出山担任临时CEO职位,半年之后出任正式CEO,直至此次正式离职。再次担任CEO期间,多西成功领导Twitter稳定了公司士气,摆脱了增长困境,在活跃用户和商业运营方面都取得了明显增长,确立了社交媒体第一平台的地位。(虽然Facebook市值业绩都更高,但Twitter的社会影响力无可争议。)

  

过去几年时间,社交媒体成为了美国政治两派激烈争斗的舆论战场。Facebook、Twitter和谷歌等互联网巨头不可避免被卷入其中。但相比扎克伯格的Facebook,多西领导的Twitter承受的压力和引发的争议要小得多。去年Twitter顶住了前总统川普的压力,不断给总统的争议推文采取打标签和折叠(并不是自己可见)等方式进行应对。在今年1月6日川普支持者冲击国会山事件发生之后,Twitter更是永久封杀了这位即将离职的总统,没有留下任何余地。

  

2008年被Twitter短暂挂空的期间,多西还联合他人在2009年创办了移动支付创业公司Square,之后一直担任着CEO职位。与Twitter的状况不同,多西牢牢掌控着Square的决定权。2015年Square也在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,目前市值接近1000亿美元。

  

过去十年时间,多西同时要兼顾Twitter和Square两家公司,过去五年时间,他更是担任两家上市公司的CEO职位。尽管两家公司的业绩增长和股价表现都不错,但多西依然承受着来自机构投资者乃至公司内部的诸多非议和批评。此次多西辞去Twitter所有职位(董事职位到明年5月),意味着他将把全部精力放在Square上。

  

多西此次辞职,或许并不是完全出于本意。早在去年年初,美国对冲基金大鳄Elliott就施压多西,认为他并没有专注于Twitter的领导工作,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Square上。Elliott联合另外一家机构股东Silver Lake,要求多西辞去Twitter CEO职位。多西当时并没有辞职,但和两个机构股东达成了和解,提供了两个董事会席位,并承诺回购20亿美元公司股票。

  

但这只是暂时缓解了多西承受的压力。过去半年时间,美国科技类股强势走高,但Twitter股价却下滑了三分之一,这让多西再次面临着来自华尔街的施压。显然,这一次多西决定放手,和目前Twitter低迷的股价有着重要关系。而且,多西目前更感兴趣的是加密货币。在今年6月的比特币大会上,多西公开表示如果他不是在Twitter工作,就会投入到加密货币的领域。

  

移动支付的估值明显高于社交媒体,多西目前个人身价超过百亿美元,大部分是来自于所持Square 13%的股权。相比之下,他仅仅持有Twitter 2%的股权。2016年再次担任Twitter CEO职位时,为了表示自己对平台和员工的重视,多西主动放弃了当时价值1亿美元的Twitter股权,将其注入员工股票池。

  

无法兼顾公司是多西面临批评的最大原因。在过去五年的时间里,多西同时担任两家上市科技公司的CEO职位,掌管着两家市值数百亿美元的公司。这在美国企业界是屈指可数的,或许只有乔布斯和马斯克等传奇商界领袖有着相同的体验。当然,这两位传奇人物都成功了。

  1986年到2006年,乔布斯同时担任NeXT(随后是苹果)和皮克斯的CEO职位。1985年乔布斯以5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卢卡斯影业的电脑工作室,这是皮克斯的前身。后来苹果收购NeXT,乔布斯回归苹果力挽狂澜,又继续兼任CEO职位,直到2006年迪士尼收购皮克斯,他才结束这段双重CEO的工作经历。NeXT总部在硅谷南湾,而皮克斯总部在旧金山东湾,之间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。乔布斯又是事无巨细掌控欲极强的CEO类型。

  

在《乔布斯传》中,乔布斯对传记作者伊萨克森坦言,这是他人生最精疲力尽的一段时期,从早到晚几乎都在上紧发条的工作,不断参加各种会议,掌控每个产品和项目的进程。或许正是这段时期的高强度两头工作损害了乔布斯的健康。2004年,年仅48岁的乔布斯被查出患有胰腺癌,很不幸他又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治疗,最终年仅56岁就告别了人世。


当然,1997年回归苹果之后,乔布斯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苹果上。他对皮克斯的关注程度减少了很多,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让皮克斯管理层和员工松了一口气。毕竟不同于苹果这样的科技开发公司,皮克斯是一家创意内容创作公司,乔布斯的适当放手或许也是一件好事。而乔布斯之所以同意将皮克斯出售给迪士尼,自己患病之后精力不足也是主要的原因。

  

据迪士尼前CEO艾格(Robert Iger)的自传记载,当他试图向乔布斯了解出售皮克斯意向的时候,意外发现乔布斯也很乐意以合理价格放手皮克斯。最终迪士尼在2006年以76亿美元收购皮克斯,持有皮克斯超过半数股权的乔布斯一举成为持股迪士尼7%的最大股东。现在乔布斯遗孀的个人资产中,最具价值的部分依然是迪士尼股权。

  

另一位双重CEO铁人则是马斯克,他现在都兼任着特斯拉和Space X的CEO职位。不过,Space X并不是上市公司。特斯拉总部在硅谷(今年搬到德州),而Space X的总部在洛杉矶,马斯克自己的家也安在了洛杉矶富人区BelAir。因此,在他去年年底搬到德州之前,马斯克每周都乘坐私人飞机在洛杉矶和硅谷之间通勤。在特斯拉Model 3产能困难导致无法交付的那段时间,马斯克更是直接睡在了特斯拉Fremont的工厂办公室。马斯克真是时间管理大师,即便是这么高强度运转,他还有精力和德普的前妻频繁夜会。